频繁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年报依旧被出具保留意见
最近一家名叫尚荣医疗(002551.SZ)的公司引起了风云君的关注。
这家公司2021和2022年报均被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保留意见，而且两家出具保留意见的会计师事务所还不一样。2021年是容诚会计师事务所，2022年是亚太会计师事务所。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根据风云君的梳理，整个过程大概是这样。公司之前长期合作的会计师事务所是大华会计师事务所。眼看2021年全年的审计工作将要展开，公司突然于2021年12月将大华会计师事务所变更为容诚会计师事务所。
没想到，新的会计师事务所依旧出具了保留意见。
时间来到了2022年，同样的操作又来了一遍。公司于2022年12月再次更换会计师事务所，任期仅一年的容诚会计师事务所离开，新来者则是亚太会计师事务所。
图片(来源：尚荣医疗公告)
相比之前的大华、容诚会计师事务所，这个亚太会计师事务所有太多的“黑历史”。
近三年，亚太会计师事务所已计提2424万元的职业风险金。民事诉讼方面，2020年，亚太会计师事务所因审计的某客户的债券出现违约，而被该债券投资人起诉。法院一审、二审都是同样的结果，即亚太会计师事务所要赔偿本金1571万元及其利息。
诚信记录方面就更加糟糕了。近三年亚太会计师事务所因执业行为收到27次监管措施、2次纪律处分，涉及从业人员47名。
图片(来源：尚荣医疗公告)
公司掐着点、频繁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甚至不惜聘请一家“污点”满满的会计师事务所，风云君能想到的原因恐怕就只有“业绩不够，会计来凑”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即使是亚太会计师事务所，最后还是对公司年报出具了保留意见。这公司业绩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
图片上市12年以来的最差成绩单
从近五年的营收、利润以及毛利率看，公司业绩出现较大问题始自2021年，而2021年恰好也是公司开始频繁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的一年。
2021和2022年，营收分别同比减少21%和29%。扣非归母净利润则在2021年同比大跌79%，在2022年更是直接录得负的3.25亿元，这是公司上市12年以来首次出现亏损。
图片(制表：市值风云App)
公司毛利率也从2020年30.64%的阶段性峰值迅速下跌至2022年的17.39%。2022年的毛利率为近五年来的最低水平。
需要说明的是，既然是保留意见，那么公司2021和2022年报的真实性是存疑的，真实业绩可能比财务报表上的更加糟糕。
图片(制图：市值风云App)
图片业绩爆雷的两大重灾区：合肥普尔德与PPP项目
尚荣医疗属于医疗工程领域的综合服务商，其有两大业务板块，分别是医疗产品和医疗服务。前者主要是指医疗设备、医疗耗材的生产与销售，后者主要是指医院建设。
公司业绩在2021和2022年接连爆雷，主要原因可归结于两点：一是公司的核心子公司合肥普尔德业绩遭遇大幅度滑坡，二是多个PPP医院建设项目出现烂尾。前者属于医疗产品业务，后者属于医疗服务业务。
01供需关系逆转，从“小甜甜”变“牛夫人”
合肥普尔德主要是做一次性医用防护产品和一次性医用耗材产品。
2020年疫情爆发，合肥普尔德被政府选定为物资保障定点企业。由于2020年医用防护产品的供给严重不足，合肥普尔德在这一年的业绩特别好，其营收同比增长33%，净利润同比大增197%。
然而好景不长，进入2021年医用防护产品市场迅速进入产能过剩阶段。这导致合肥普尔德2021年的营收同比下降了26%，净利润同比大跌了71%。
2022年，医用防护产品市场依旧延续供大于求的状态，同时供需关系开始趋向平衡。于是这一年，合肥普尔德的营收同比微增3%，净利润则继续同比大跌97%。
图片(来源：尚荣医疗2022年报)
值得注意的是，合肥普尔德2019年的营收和净利润分别为9.37和0.22亿元，2022年的营收和净利润则分别为9.47亿元和55万元。
嗯，你没看错，2022年净利润只有55万元，对10亿元的营收而言，这净利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轮疫情下来，合肥普尔德基本就是“高开低走”，其净利润最终甚至比2019年疫情之前的水平还要低。
受合肥普尔德的影响，公司医疗产品收入从2020年的18.66亿元持续下降至2022年的9.53亿元，同期医疗产品毛利率则从35.95%一路下跌至17.49%。2022年医疗产品收入和毛利率均为近五年来的最低水平。
图片(制图：市值风云App)
02项目烂尾造成大额资产与信用减值损失
医疗服务业务以医院建设项目为主。这些项目近五年的进展并不顺利，这导致医疗服务收入始终无法持续性增长，总是在某一个区间内波动。
2022年是医疗服务业务表现最差的一年，收入2.49亿元，为近五年来的最低水平。这一年，医疗服务的毛利率甚至为负值。
图片(制图：市值风云App)
三个烂尾项目是导致2022年医疗服务业务表现较差的主要原因。
三个项目依次是：秦皇岛市广济医院项目、许昌二院建设项目、富平尚荣医院投资管理项目。三个项目目前所处的状态依次是：五年前已停工、处于破产边缘、无实际进展。
2022年，公司对上述三个烂尾项目进行了计提减值准备，并最终产生了大量的资产减值损失和信用减值损失。
2022年，资产与信用减值损失合计达到3.83亿元，而同期公司是净亏损3.28亿元。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些烂尾项目，公司至少可以在2022年实现账面上的盈利。
图片(来源：尚荣医疗2022年报)
公司2022年的计提减值准备属于典型的集中式、一次性的大额计提。而这往往很容易被人质疑有财务“大洗澡”的嫌疑。实际上，公司此番大额计提，不仅是亚太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保留意见的重要理由，也是深交所问询的重点。
03PPP项目发生重大政策性转向
截至目前，公司参与且出现爆雷的医院建设项目全部是PPP项目。这里的PPP项目就是指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兴办医院。
公司搞的这些PPP项目很多都烂尾了，这不仅与公司自身经营不善有关，还与PPP项目的政策转向有关。
2014年起，与PPP项目有关的利好政策陆续出台。公司在2016年报中就表示，要紧跟政策的步伐，争取在3-5年的时间内，以PPP模式建设并运营超过30家三级医院。
图片(来源：尚荣医疗2016年报)
就在公司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PPP项目的政策方向在2019年出现重大转变。
2019年出台、2020年正式实施的《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第40条明确规定：政府举办的医疗卫生机构不得与其他组织投资设立非独立法人资格的医疗卫生机构，不得与社会资本合作举办营利性医疗卫生机构。
根据这部法律，公司如果要和政府合作办医院，那就只能办非营利性的，不能办营利性的。公司对已有的PPP项目可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即停止，要么硬着头皮搞下去，但项目发展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政策的转变，显然也是导致PPP项目爆雷，乃至业绩爆雷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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