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娱价值观，作者丨风间，编辑丨美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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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映第二天，猫眼就悄然把《阿凡达：水之道》（以下简称《阿凡达2》）的预测票房从首日的25.11亿下调至18.21亿，这个成绩在2022年国内票房榜上仅能排到第四名，似乎难以承载电影行业倾注其上的救市期盼，相比之前业内人士推测的40亿票房也缩水了一半以上。
2009年，《阿凡达》拿下了13.4亿的首播票房，是当年票房榜第二名的近三倍，13年过去了，《阿凡达2》的票房号召力却大不如前。
从外部原因来看，疫情在全国的快速蔓延遏制了人们的观影热情，高昂的票价让许多观众望而却步。尽管如此，影片本身的口碑分化，“特效光环”消退之后显露出的剧情硬伤也劝退了不少打算走进影院的观众。相比带领电影产业真正步入3D时代的《阿凡达》，《阿凡达2》虽然在特效层面依然断层领先，但那种横空出世的惊艳感已不复存在，观众对于剧情本身也开始严苛起来。
仅仅依靠一部影片激活消沉已久的电影市场是不现实的，电影市场也不能总惦记着“速效救命丸”，唯有让更多类型的国内外影片都能如期上映，才能在真正意义上迎来复苏。
为什么观众开始关注《阿凡达2》的剧情硬伤？
在豆瓣上，《阿凡达2》的评分高达8.3，对于一部电影续作来说表现不俗。但从电影的讨论区来看，“特效惊艳，剧情拉胯”成为很多豆瓣用户的共识。在知乎《如何评价阿凡达2》的问题下面，排名前列的回答都在吐槽剧情配不上特效，“特效还是一流水平，但除了特效，其余的都是二流水平。”知友@牛顿顿顿的回答得到了最多人的点赞。
综合社交平台上的网友评论，《阿凡达2》剧情上的硬伤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从剧情上来看，第二部在《阿凡达》系列中只是为了承上启下，这也导致全片主要以开“新地图”，铺垫人物关系为主，缺乏第一部起承转合、有始有终的故事完整性。
其次，从影片格局来看，《阿凡达2》从第一部的反殖民主义，转向了家庭冲突与私人恩怨，在不少观众眼中落入俗套。再次，电影场面也无法与第一部相提并论，缺乏荡气回肠的高潮段落，如一位知乎用户所说“一直期待着气势恢宏的大场面战争，最后来了个小规模村级械斗”。
这固然是因为终极决战被留给了后续几部，但对于观众来说则觉得意犹未尽。不仅如此，《阿凡达2》的三段式剧情难免给人以割裂之感，且每一段都给人以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如第三部分“自我致敬”《泰坦尼克号》。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阿凡达2》的剧作水准相比第一部直线下滑，更多可能是因为观众摘掉了“特效滤镜”，开始对剧情本身严苛起来。《阿凡达》带给观众的是从0到1的视觉震撼，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前所未见的潘多拉星球，这些就足以让观众沉浸其中从而忽略掉剧情的俗套。
相比之下，《阿凡达2》虽然依然是业内的特效天花板，但却只能完成从1到1.5的突破，很难再给带给观众第一次看3D电影的那种视觉冲击力。不仅如此，虽然潘多拉世界从第一部的森林扩展到了水下世界，但并未进一步拓展神经网络的本质，水下世界更像是地球海洋生态的复刻，难免给人以看自然纪录片的观感。
当特效本身不足以震慑观众，对剧情的渴望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归。如豆瓣用户王大根所说：电影饥渴果然不能只靠一部电影来解决，或者说只有特效的电影本来也解决不了真正的电影饥渴吧。
卡梅隆还能找到电影技术新的突破口吗？
“大量打磨不足和笨拙的视觉特效，使得本片看上去更像是游戏过场动画，而非尖端电影技术的呈现。”游戏资讯网站Game Spot为《阿凡达2》打出了5分的低分。在B站，更有UP主把游戏《地平线2》的画面剪辑加入《阿凡达2》的预告片中，成功骗过了没玩过游戏的人。
《阿凡达2》之所以部分场景像是游戏过场动画，是因为在部分飞行+水下运动场景中，卡梅隆詹姆斯采用 了48fps 的双倍帧率从而使得流畅度明显提升。之所以没有全片都采用48fps，卡梅隆认为“这会让一些场景变得过于流畅，适得其反。”很显然，卡梅隆深知《双子杀手》那样一味追求高帧率只会让电影艺术走上邪路，失去其独特优势。然而，在消费级裸眼3D技术遥遥无期，高帧率又存在向上突破天花板的情况下，除了进一步打磨CG特效，卡梅隆很难再为电影技术找到新的突破口。
对于观众而言，对于CG特效的接受度也有其上限，惊叹的阈值也在不断提高，哪怕无限逼近真实世界，感知也将越来越不明显。与游戏、VR比拼仿真度、沉浸感固然代表了卡梅隆的雄心壮志，但却可能并非电影产业的未来，毕竟没有人有他这样豪赌的底气与资本。过去几十年来，游戏产业一直在挑战技术的极限，且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视觉美学。如今，《阿凡达2》的制作模式已经和游戏开发几乎没什么区别，电影艺术本身的独特性却在不断消弭。《阿凡达2》的制作成本在3.5—4亿美元之间，全球票房要超过20亿美元才有可能收回成本，目前来看存在不小的挑战。如果亏本，《阿凡达》系列可能不得不以第三部收尾。如果《阿凡达》系列以腰斩而告终，未来将很难再有导演、电影公司沿着卡梅隆的这条“烧钱”之路走下去。
电影市场复苏不能仅靠一部《阿凡达2》
在《阿凡达2》的点映场中，卡梅隆“钦点”的CINITY影厅出现了大面积的放映事故。有网友调侃：“大半年没电影放，还能开机就谢天谢地了。”不仅如此，电影本身最高的48帧率，也很难真正发挥出CINITY 120帧率的优势。
据中国电影2022年三季度业绩说明会公告显示，目前国内已建成的CINITY影厅已突破百家，未来还将进一步拓展CINITY影厅覆盖率。然而，我们很怀疑N年一部的《阿凡达》能否撑起CINITY的投资回报率。一部表现大幅低于预期的《阿凡达2》也很难消化掉全国影院产业的过剩产能，电影院能否真正迎来复苏，仍然要看大众的观影热情是否恢复。
因为三年疫情而逐渐消逝的观影习惯，也不会因为一部电影就被一秒唤回，而是需要源源不断、类型多样影片的持续刺激。虽然目前全国影院都将《阿凡达2》奉若“救市主”，然而一部影片霸占几乎所有排期，所有影片为一部片子让道并非健康的电影市场生态。
在IMDB刚刚评选出的2022年年度十大用户最喜爱电影中，中国内地仅仅引进了两部。《阿凡达2》的上映也并不意味着引进片的闸门将就此放开。至于国产片，目前春节档正式定档的影片中，仅有一部《流浪地球2》有票房爆款的潜质，很难重现前两年两部影片合力推高大盘的盛况。
将复苏的希望押注在一根“救命稻草”之上，说明电影行业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几乎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如今看来，这根“救命稻草”并没有想象中牢靠。
